柯尼斯堡的挽歌

这些无信者在过去的庙宇上建造了新的庙宇
在神的尸体里寻到了新的神


作者是一条腿在棺材里随时进ICU的社畜,今年忽然爬到了韩耽坑[broken]

阴阳师 目录
1、星之海、风之名(荒x一目连 完结)


团兵目录(找文请点归档):

1、蔷薇坟冢(FIN)
2、老苍鸮(Fin)
3、自由进行曲(Fin)
4、大概是个误会(Fin)
5、After the ceremony, things get worse(Fin r18,请去AO3)
6、LIVE FOR YOU(Fin 黑历史)
7、沸雨(奇幻老坑,已经Fin啦,请转AO3、或者我的个人微博@Suralight_上搜索下载链接,放弃Lofter了)
8、没有鲜花的葬礼(大概坑了搞不动)

9、黑色种子(ABO的小故事~~FY22摸鱼KPI)


APH目录:
1、独普 《We brothers》
2、耀中心《逝去的面影》

FZ目录:
除了《苍色骑士》都是坑

 

[进击的巨人][团兵]沸雨.13

离见面近了一大步【。

 

第十三章

 

西甘西纳的鸦舍不像史东堡的鹰巢那样阴冷险峻,起码,在这里没有如尖刀一般凛凛冽冽的海风,或者拳头一样砸在地基深处的海浪,只是鸟屎的臭味在渐渐暖起来的春风中甚嚣尘上。斜斜的太阳照亮了这有五米高的房间,来自谷地各处的鸟儿停留在鸦箱里,屋顶的横梁上清一色的站着本地的黑足鸦,它们挤在一起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等待着人们把它接走,带往远方。

爬在桌上假寐的老学者最终因群鸦的叫声醒来,在年代久远而布满了虫洞的木桌上找了一阵子眼镜,视野稍微清晰了,但一团云翳依然固执的凝聚在他的眼球上。

他戴上了老花镜。

日落前灰蒙蒙的天色下,蔷薇枝形状的椽木上停着一只灰色海鸟,陌生的鸟儿温顺缄默,红色的眼睛宛如石榴子,背后藏有强大而不详的力量,让老人感到了莫名的不安。西甘西纳本地生的黑足鸦们也不喜欢这来自菲海南岸的异类,在鸦舍里聒噪吵闹。他急躁的的摘下了鸟儿背上的信笺了,走下鸦巢由平整青石堆砌成的螺旋楼梯。这道楼梯很长,阴处布满了厚厚的苔藓与地衣,而他年事已高,所以要格外小心。过不了多久,恐怕他就老的连楼梯也爬不动了。到时候,巴鲁多大人会怎么对待他呢?或许他早该退休了,把这些活交给年轻力壮的人。

可老学者是个重情义的人,他看着这位侯爵大人长大,他明白这位领主打小就不是勇敢聪慧的人,因此他更加需要骑士的守卫与智者的谏言,可巴鲁多侯爵的性格刚愎自用,贪图享乐。如此的性情倘若生在和平时代也就罢了,如今的年代里人人自危,前几日就有位“西甘西纳守卫者”被暴民烧死在家中,刀剑已经不能守卫他们的安全——饥饿让人疯狂,饱了肚子方知礼节与尊贵。

在塔底,他撞上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有英气的黑色短发,干净的下巴和冷峻的灰蓝色眼睛与一只黑色的眼罩,个子和他这个八旬老翁差不多一般高,可他动作轻盈矫健,如果时光没有剥夺学者的视力,他定然能一眼看出这人非同一般。

陌生人看了他一眼,为他让出一条出去的路。

老学者问:“陌生的面孔,你是谁?”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嘴,摇摇头,示意自己是个哑巴,不能答话,转身向楼上走去。

可老学者却拦下了他,“等一下,你来这里做什么?要来送信么?”

他点了点头。

“送哪去?”

他用手指向北面。

“在北面啊……韦尔斯港?”

摇头。

“艾温蒂诺镇?”

不是。

“晴风堡?”

他想了下,点了点头。

“我们这里没有去晴风堡的信鸦,最后一只在一周前飞走了。你可以去城里其他的鸦舍里看看。”

男人略微生硬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失望,但他还是闭上眼睛点了下头表示对学者的感谢,和学者一起离开,可是一等学者在一个岔路上同他走远,他就翻墙绕了回来,走上塔楼。他要寄信的地方是史东堡,南瓜客栈毁了,他联系不上马可,西甘西纳城里的民用鸦舍早都关了门,而巴鲁多侯爵的态度并不明确,在别人的地盘上办事总归要谨慎一点。

利威尔爬上那黏腻的楼梯,一打开鸦舍因潮湿而变形的木门就差点被里面的味道熏晕,这个地方虽高但并不透风,信鸦的笼子许久没有打扫,地上到处都是鸟屎,他顿了一下,向后躲了一步,刚才站的地方赫然多了一坨新鲜的鸟粪。他抬起头来,本地的信鸦都挤在屋梁上呢。该死的,他在心里骂道,并决定在离开前抓一只黑足鸦回去烤了吃掉,小鬼们正在长身体,那两个磨磨蹭蹭的娘们儿怎么想他就管不着了。

利威尔走过那眼看就要倒掉的桌子,来到笼舍前,从怀里拿出一张艾伦写的歪歪扭扭的“史东堡”的字条。他不识字,对着一只一只笼子上挂着的标签挨个找了会儿,才在最里面找到了几只瑟瑟发抖的北方渡鸦。他挑出了最健壮的一只,把字条卷进渡鸦脚上的信筒里,他在字条上画了一座形简意赅的西甘西纳城,又在里面画了一把明晃晃的钥匙——埃尔温那家伙总能看懂他是什么意思。

他转身准备到露台上放飞渡鸦,却看到窗前的椽木上停的另一只来自远方的海鸟,灰羽红瞳,异常不详。

他愣了一下,把渡鸦背上的字条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攥成团,放回口袋里。哼,原来如此,圣城的那个臭老头已经把脏手伸到了这里。他屏息片刻,寒光闪过,短刀飞出,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只见刀刃蹭着鸟儿的尾羽飞出了窗户,他赶紧来到窗前,只见那幸运的家伙已经飞向了天空。该死的,他居然失手了。

侯爵大人已经把自己在书房里锁了三天三夜。门前有重兵守卫,他们刚刚拦下了前来送信的老学者。

“你是怎么到这儿的?”说话的人毫不客气,“侯爵大人连娇妻都不肯见,更何况你?带他出去!”显然,士兵以为这是失去了家产的请愿者,近日这样的来者颇多。

在士兵架起他的胳膊前,他声嘶力竭的说:“我是来给侯爵大人送信的……”只是这声音听起来依然虚弱嘶哑。

“你们这群蠢蛋在干什么呢!”紧紧关闭的大门嘭的一声打开了,裹了一身丝绸与珠宝的肥大身躯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三日的绝食丝毫没有让他的身形缩水,“这是为我照顾鸦舍的学者!”

“抱歉大人,我们以为他是……”

的确,他只是个瘦弱的、又臭烘烘的老人,智慧已经变成了昔日的影子,消失在了他日渐干枯的双眼间。

侯爵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快放他下来,看看是什么信!”

士兵们哑然失声,把老人扶起来,学者从袍子的口袋里拿出刚刚收到的信,信筒黑色火漆印纹章上有一条呼之欲出的飞龙。奔腾黑龙的纹章他未曾在任何一本族谱中见过,而近日,这个陌生的纹章却几次系在这样陌生的鸟儿的足上光顾他管理的鸦巢。这是第几封了?老学者的记忆已经不再灵光,在侯爵大人短粗的手指拿过信笺时,他隐约注意到了那肥胖的掌心里有黑色的龙。

老学者鼓起勇气:“愿您不要责怪我的僭越,可否准许我看一下您的掌心?”

侯爵大人不着痕迹的拒绝了学者:“行了,老先生,你回去吧,如果视野又模糊了,就去圣堂里多做祈祷,女神会保佑她虔诚的信徒。”

“谢谢大人的关心。”老学者拘谨弯身的道谢,慢慢的原路返回,此时他想起来,这大概是第三封了,侯爵大人到底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侯爵大人又一次把自己锁进了书房,忐忑不安的拆着信。亚妮·雷恩哈特这个该死的小女巫又寄给了他什么信息?亚妮刚刚命他解决掉显然比匹克西斯更棘手利威尔,只是从他的立场出发,动兵搜索利威尔显然比杀掉匹克西斯更名正言顺。

利威尔是不知是从哪蹦出来的野种,没有骑士身份,不能在骑士团中担任要职,埃尔温为他特设了士兵长这个官职,可实际上却是埃尔温的副官,顺道执行骑士团的机密任务。说是机密任务,多半是暗杀或者间谍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利威尔在加入骑士团之前是圣城地下河区里最强的刺客,身手不凡,不知他与当今唯一的圣骑士米可·萨卡利亚斯相比,武艺孰高孰低?此外,坊间关于利威尔与埃尔温断袖之情的传言也一向不少。亚妮·雷恩哈特与利威尔过不去,到底是主教的意思还是为了报当年埃尔温回绝婚约的仇?

话虽这么说,最大的问题还是连利威尔在哪都不知道——最近的消息还是从吟游诗人的歌谣里听来的,黑剑士在东方的夜晚与鬼影搏斗,身受重伤。如果他还活着,此刻恐怕就混迹在这座混乱的城池中。

贫民中有人把他视为英雄,有人将他视为死神,可贵族眼中,无论他的剑伤害了谁,又保护了谁,利威尔都只是个乡野的杂种。血统的尊贵是浑然天成的,巴鲁多侯爵将这名号从父亲手中继承时,他们家族的族谱已经刻满了一面墙壁。利威尔效忠的史密斯公爵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才有五代人的历史罢了,况且他们家族最初的称号“黑火伯爵”还是靠购买赎罪券从教廷那里换来的,真是贵族之耻!

火漆印章过了火,他把将黑色蜂蜡撕下,却不小心烫到了手指。

展开信封,那封信上淋着迷迭香,一下子房间里都充满了这归属于女性巫师的味道。

信封展开,紫色墨水书写的文字如同爬行在羊皮纸上的小蛇,巴鲁多大人还没来得及体会其中的深意,转瞬间就消失了,变成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你这蠢猪!利威尔就在你的府邸!快行动!”。

书房的木门被嘭的一声被肥猪似的侯爵撞开时,两个守门的卫兵正在打瞌睡,他们被吓得打了哆嗦。可是巴鲁多侯爵一改常态,没有责难士兵在护卫方面的失职,“快去给我传递命令!”

“是,大人!”士兵抓紧扶正了头上歪掉的帽子。

“利威尔就在这!”他咬牙切齿的叫道:“还不快动起来!我要以西甘西纳守卫者之名发布命令!让军队过来,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什……什么?大人?您说利威尔?”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么?让所有的……对……所有听令与我的军队都过来!一定不能放跑那个利威尔!”

士兵在他雷霆大发前逃命似的离开了。

他站在越来越微弱的阳光中,手扶着白色大理石的栏杆,眺望远方的景色,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而此时在西甘西纳城以东颇远的一条小路上,由东而来的旅人在迷雾中的小道上穿行,天色变浅了,但依旧暗的让人心慌。最前面的男人正值壮年,腰间别着镰刀,可如今灰白的头发乱蓬蓬的竖在头皮上,脸上的皱纹间也堆满了路上的尘土,他步履沉重,神色憔悴,犹如老了二十多岁。妻子跟在身后,褐色的方巾裹住了她金色的头发,干瘪的乳房紧紧的贴着胸脯,婴儿正努力的吸着乳汁。瘦弱的男孩牵着骡子,艰难的跟着父母,他今年十二岁,原本一头漂亮的金发此时黯淡无光。骡车在泥地上压出两道深深的辙痕,他的爷爷一周前摔断了腿,此时正躺在车里等死。

大多数时候,他们非常安静,不敢出声,也不敢点亮风灯,生怕招来不好的东西。一个月前,他们跟随着从坎特镇出发的车队一同旅行,起初队伍里有不少强壮的年轻男人保护她们不受强盗的侵扰,可是很快暗夜里的魔物就让他们遭受了灭顶之灾。他们一家人幸运的躲过一劫,从此便落了单,依靠着指南针与爷爷交给他们的地图辨认方向。垂垂老者时而清醒时而沉睡,几个小时前他最后一次和他们说话:“这个方向,再走一天就到了。”可是,车仓里死亡的味道四溢,男孩不知道老人是否能活着见到西甘西纳,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原野上刮起了沉闷的微风,雾气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沉重,这让母亲有些不安,怀里的婴儿体会到了母亲的心情,哭泣了起来。

“乖儿子,静一点!”男人嘘声厉色道。

女人抓紧亲了亲婴儿脏兮兮的脸颊,轻声哼起了一支摇篮曲,婴儿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这时,她的丈夫忽然停了下来,“怎么了,”她抬起头问道,远方一簇金色的灯火映入了她的目光,柔和的光芒透过了层层夜雾,像染料似的晕开在潮湿阴冷的空气里。

“灯火,人家。”她说。“女神慈悲。”

“这可不见得,我们最好小心点,搞不好这是强盗的火把,等着我们上钩。”

“强盗肯定会悄无声息的接近我们,怎么会点亮这样柔和的灯火。”她欢喜的走上前去,他们与瘦弱的骡子只好跟上她的脚步。而那抹弥漫在浓雾间的光辉的确让人欣喜,看起来温暖亲切又给人希望。它迅速扩大,离他们越来越近,可是,男孩并不觉的他们的步伐迅疾至此——转眼间那片灯火就大了一倍,这说明了什么?那抹灯光的主人也在接近他们,而且速度更快,好客的过了头。

事情绝对有蹊跷,不知为何男孩想起了曾在书中看到过的一种灯鱼,它们生活在黑暗的菲海深处,头顶生有发光的触角,蛰伏在黑暗的泥沙与岩石间,等待着趋光的小鱼自己送上门来,成为盘中美餐。向往光明也是罪过么?不,绝对不是,男孩想,错的是小鱼们信任了虚假的光……他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哆嗦。

“妈妈,等一等!”

“怎么了,阿尔敏?”她回头看着她的长子,这是一个瘦小的像豆芽菜一样的男孩,柔软的金发垂在耳边,漂亮的蓝眼睛却被恐惧占据了,她问他,“为何这样看我。”声音里的欢喜淡去了。

可是迟了,迟了……

“蕤薇!”男人撕心裂肺的咆哮,抽出了镰刀,向前冲去。

她转过身,黑夜丑陋的影子就匍匐在那温柔如女神目光的灯火之后,腥臭的大嘴与尖牙笼罩了她的世界,从此世上这个叫蕤薇·阿诺德的女人只能活在阿尔敏的记忆里了。

“阿尔敏,你快跑!”男人挥起镰刀向那影子扑去,黑暗随即将他吞没。

快跑啊,快跑啊,可是阿尔敏绝望的坐在地上,腿脚被恐惧束缚,失神的听着骨骼碎裂的声音、男人尖叫的声音、鲜血流淌的声音、骡子惊恐的声音、骡车侧翻的声音……他不知道父母的死亡是否来的迅捷,他们是否经受了痛苦,而修士与圣徒所说的来生之门又是否会为他们开启,而他的那份死亡又将在那一秒来临呢?

啊呜呜呜呜呜——

枯萎的枞林里传出震天撼地的号角,撕裂了迷雾,失去光泽的树叶如同被秋风扫过,纷纷落下,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阴影头上明亮的触角一抖,停止了咀嚼,它抬起庞大的身体,打量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男人大喊道:“放箭!”

嗖嗖嗖,箭雨淋漓而至,纷纷射在魔物的身上,凛冽的寒风从东面吹来,倏地吹散了浓雾。发着幽光的魔物瞬间瑟缩了,原本挺立在微风中的灯火也跟着熄灭,周围又陷回了先前的昏暗中。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有一支白羽长箭落在了他的手边,而他幸运的毫发未伤。

“前面的小子!快让开!”有人冲他大喊,阿尔敏才反应过来,在地上爬了起来,躲过迎面而来的战马。

“服从命令!欧瑞爵士!快回来!”埃尔温团长大声提醒他,可在最前面的毛头小子丝毫不听劝告。

只见年轻的欧瑞爵士夹了夹马腹,端着长枪冲向倒在地上的黑影,心想这首战的功劳要归他了,可事与愿违,匍匐在湿滑泥地上的魔物咆哮起身,横扫的触手把冲上去的欧瑞爵士抽下马,男人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从腰间抽出利剑,可是为时已晚,如同巨蟒一般的触手缠住了他的身体,把他提到空中,魔物迫不及待张开了方才吞下农人夫妇的饕餮大嘴。

第二道命令在此时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放箭!”

又一轮箭雨从天而至,阿尔敏已经躲到了路边一个骑士的身后,数只飞箭从口中落进了魔物的身体,也给了欧瑞爵士仁慈一击,魔物发出一阵吱吱的怪叫,阿尔敏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就是现在!”埃尔温团长端起长枪咆哮道,“冲锋!”数只黑金竹长枪映着迷雾退散后的冰冷曙光,冲着受了重伤的魔物刺去,马蹄扬起一片烟尘,带着银鹰头盔的公爵大人一马当先,随着一阵金属刺入肉体的沉闷声音,原野上的这场厮杀终于平息。金发男孩恍如初醒,终于哭出声来。

“勤务兵,点起火把,快速回收弓箭。温特,你去清点伤亡。”

寥寥几只火把点亮了寂静的荒原,冰冷式微的阳光落在大地西侧。方才的魔物已经在地上烂成一滩黑水,两具格外凄惨的尸体在黑水中央。士兵在小阿尔敏面前来来回回,挑出每一只黑金竹的弓箭,除了一个面色泛黄如同橘子的骑士外,他们对死去的人视若罔闻。欧瑞爵士是某位北方贵族的儿子,年纪轻轻,大有前途,半年前才被史东堡主教封为骑士,人们喜欢叫他番茄骑士,因为他的脸颊总红的像熟透的番茄。而这位脸色像橘子的“橘子骑士”正是他的好友,他默默的用匕首割下番茄骑士一缕黑色头发,留作纪念,又遵循北方人的古法向他敬了一个左拳右胸的心手礼。

阿尔敏在这温暖又久违的火光中看到父母与弟弟的尸体忍不住痛哭了一阵,直到他听见了骡子奄奄一息的声音,才想起爷爷还在骡车里。他擦了擦眼泪,小跑过去确认唯一的亲人是否还活着。

“孩子,你叫什么?”

可他没走几步就被指挥官叫住了,他停下来,回头告诉他:“我是阿尔敏·阿诺德。”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好,阿尔敏。我是埃尔温·史密斯。”前来问话的人显然有尊贵的身份,他正骑在一匹高大的纯种白色荒野马上,魁梧英俊,耀眼金发让人联想起太阳,而湛蓝的眼睛则是深邃晴朗的天空,尽管高高的颧骨与鼻梁让他显得肃穆,但温文尔雅的修养却让他与先前战斗中的冷酷专注的指挥官判若两人。他问阿尔敏:“你们从哪里来?”

“坎特镇。”

“那很远。”

他想了一下,“我们在路上步行了一个月,如果有马一周左右就能到了。”

“嗯,没错,如果有马,可是你们只有一辆沉重的骡车。”埃尔温看了看地上沉重的辙痕。骡子因为惊吓而精疲力竭,死在了路边,士兵们正在整理摔散了的车厢。

“……的确很沉,几乎累垮了骡子。”

“让我猜猜,是食物,还是金银?如此沉重,却值得让你们背负。”

“是书,大人,我爷爷常说书中的知识比黄金还宝贵。我不强壮,所以爷爷希望我能做一个学者……”一说起亲人,孩子又擦了擦眼泪。

“你有兴趣加入自由之翼骑士团么?”埃尔温忽然问他。

他噎住了,他对这个骑士团的了解仅限于只言片语,而且都是些坏话。如果他当下拒绝,是否会被丢在这荒郊野外?他呼了一口气,还是选择了诚实作答:“我没有成为骑士的力量,也没有贵族的血统。”

“很多时候一个好的谋士胜过千千万万的兵士,更何况他肯直言不讳。”几个士兵掀开了车厢,散落的书页上沾着粘稠的血液,埃尔温拉着他,默默远离了骡车的餐残骸。他们面向地平线外的西甘西纳,“人终有一死,血统干涸,财富化作尘土,灵魂承载的唯有荣誉,留这边的却是记忆与传奇。你要记住你父母临终的时刻,就像记住你自己的名字与姓氏——并不只有贵族的姓氏才值得称道,人人生来平等,阳光不应舍弃任何一寸土地。”他停了一下,“抱歉,我是否说了些对你而言太无趣的事情?”

阿尔敏说:“不,埃尔温团长,我能明白您的想法。”他的眼泪止住,声音也坚定了起来。

这时,远方传来了马蹄声,阿尔敏有些紧张,埃尔温淡定从容。只见一个骑手出现在远方的坡道后,斥候伊尔泽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她飞身下马,前来报告:“埃尔温团长,匹克西斯大人的地图里提到的暗道入口就在前方。”

埃尔温又一次用洪亮的声音下达命令:“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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